在30天内,大连市接连发生3起疑似幼儿被打事件。由于教室内没有安装监控设施,家长追究责任的想法往往很难实现。上述案例中,除一名18岁女幼师“主动”承认错误被开除外,其余案例均因取证困难不了了之。
事实上,在教室内安装监控设施,在社会上广泛存在争议。不过,采访中,记者发现,不少幼儿园迫于家长压力“折腾不起”,盼望安装监控设施躲避麻烦。
难以认定的“打幼儿”事件
5月6日,沙河口区某高档小区幼儿园。一位家长前去接孩子,刚走进园里时,竟听见儿子的尖叫声。家长发现,老师正捂着儿子的耳朵。家长立即上前责问,老师解释说,“孩子不肯描字,正跟他讲道理。 ”
家长在家中就能看到孩子在幼儿园中的活动。摄影记者孟
经过观察,家长发现,孩子的耳朵已经发紫。而家长表示,类似事情已经并非第一次发生。“此前,儿子的头部曾经出血了。儿子委屈地说,是园里一名男老师拽着他的头部往桌子上撞造成的。 ”更让家长愤怒的是,儿子曾经哭诉,“老师拎着我的耳朵,脚都离地了。 ”
经过检查,这名5岁男孩右耳处受伤。医生说,幼儿耳朵里面的神经非常脆弱,如果遭到暴力对待,将影响耳朵正常发育。
对此,园方领导称:“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事实上,有几名幼儿家长表示,他们的孩子都有类似遭遇。但是,由于没有直接证据,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一边。
无独有偶,5月27日晚,金州新区市民宋先生发现,孩子从幼儿园回家后,胳膊上有两处伤痕。孩子对父亲说,“是老师打的。”采访中,幼儿园园长对家长的说法予以否认,“幼儿园老师打孩子,不成了天方夜谭了吗? ”由于教室内没有安装监控设施,因此,学生家长仅凭孩子描述没法向园方追究责任。
上述两起案例中,家长们均表示:“打了就是打了,否则为啥孩子能指名道姓地说出事情是谁干的? ”维权未果的情况下,家长们多次向学校讨说法,事情陷入僵局。
要追责除非老师承认?
6月2日,在甘井子区大连湾一家私立幼儿园,再次发生疑似幼儿被打事件。
被打男孩叫龙龙(化名),今年4岁半,在该园中班读书。当日傍晚,王女士发现,龙龙左手手指、胸前皮肤均有伤痕。经过询问,龙龙告诉母亲,他是被某位女老师打伤的。当即,怒不可遏的王女士找到园长理论。经过调查,这名女幼师承认了自己所犯的错误:“由于孩子过于调皮,还把脚搭在桌子上,出于怕他摔倒的考虑,就使劲‘捞’了他一把,结果把他弄伤了。 ”女幼师解释说,在此事中,她确实犯有过错,“虽然打了孩子,但不是成心的。 ”
事情发生后,这名以应聘形式到幼儿园参加工作的当事幼师,已经被园方开除。不过,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家长王女士的脑海中闪现:如果当事幼师没有承认自己的行为,就不会受到处分了吗?按此推理,除非老师自己承认,否则家长就难以追究责任?
事实上,记者调查发现,在多起类似案例中,由于家长坚信自家孩子没有说谎,而面对校方否认又拿不出相关证据,维权往往陷入困境。在30天里发生的3起案例中,仅仅认定了一例责任行为。但是,有不少家长又不肯放弃维权,最终导致“学闹”情况的出现。
一场视频监控性质之争
在一位幼儿教育业内人士看来,由于存在医疗事故鉴定机构,“医闹”尚可以“有地方说理”。而教育本身却没有定式,“只要能教好学生就有理”。现状是,在没有获取证据、老师又不承认打过孩子的情况下,不少家长干脆转变维权方式,“今天答复不满意,那就明天再去。 ”
由此可见,类似纠纷难解,给家长维权、园方办学都带来麻烦,可以说是双输的局面。那么,事情真的就没有解决办法了吗?
有业内人士向记者提出:在幼儿园教室里装上视频监控设施,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并且,有了摄像头在监督,相信幼儿园的办学质量也会相应提高。
现状是,对于“在教室里装监控录像到底好不好”的问题,在国内尚存在较大争议。对此,国内不少权威学者都表达过观点,但仔细分析,这些观点竟然分成相反的两派:力挺派和力倒派。
幼儿园盼装监控躲麻烦
大连市教育局学前教育处有关人员告诉记者,目前,我市尚未强制要求幼儿园在校舍内安装监控设施。
今年4月20日,辽宁省教育厅下发了《关于做好当前学校安全工作的预警通知》。在《通知》中,记者发现,我省首次在正式文件中提出,“门禁、视频监控、报警等设施设备必须覆盖整个校区。 ”(含幼儿园)
那么,覆盖整个校区又是什么概念呢?教室内部情景又是否包含在监控范围内?省教育厅安全处有关人员告诉记者,对于“监控覆盖校区”的内容,并非强制执行,而是要视各所幼儿园不同情况而定。“例如:经费充足的幼儿园,可以适当增加摄像头的数量,由此做到监控全覆盖;而经费紧张的幼儿园,则可以在大门等重要位置安装监控设施。下发《通知》的目的,主要在于督促辖区各校,要把中小学、幼儿园的安保工作进一步重视起来。 ”
记者在省市两级教育部门获悉,由于各方对在幼儿园教室内安装视频监控的管理方式存在争议,因此,《通知》尚未彻底落实。
记者在向本市多家幼儿园了解情况后发现:已经有少数幼儿园在教室内安装了监控设施,而没有安装监控设施的幼儿园,也在准备安装。
一位园长道出了心里话:“有时,老师只是对孩子的调皮行为做出了轻微的矫正动作,但孩子回家后,却会告诉家长‘被打了’。如此,家长反复来闹,实在是折腾得受不了,还莫不如把教学过程干脆公开透明化。
让记者印象深刻的是,在西岗区华托稚幼园,园方已经安装了一套数字化软件。家长们在家中,就能随时看到自家孩子在教室里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园长王丽英说:“只要心里真爱孩子、为孩子好,那么幼儿园就不怕家长随时监督。‘监控影响孩子成长’、‘监控影响老师教学以至于思想僵化’等一些说法,都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找出的借口而已。 ” 记者满文飞
幼儿园该不该装监控?
力挺派
力挺派中,国内一位著名心理学者接受采访时说,幼儿园安装远程监控系统具有一定必要性。安装使用此类设备,可帮助家长更及时、客观、全面地了解孩子在幼儿园里的动向,幼儿园和家长方单向沟通方式得到改变、扩展,对幼儿园和家长双方都有利。
力倒派
力倒派中,国内一位同样著名的学者接受采访时说,“把孩子放在监视器下,圈在‘安全岛’上,短期看来孩子不会出问题,但长此以往对他的成长是不利的。 ”学者说,对孩子的爱要“藏起来”,从小就给他一定的空间,让天真的孩子相对自由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