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出租给幼儿园,不少“黑户”园不得不停办。这个报道让人喜忧参半。喜的是,有关部门对幼儿园的安全有了足够的重视,对“黑户”幼儿园不整顿真的不得了!忧的是,那些在“黑户”园里的孩子到哪里去呢?面对这样的问题,“有关部门”就不再有关了,个个事不关己了。这就好像过去的那个寓言,一个人中了一箭,去找郎中看,郎中把留在外面的箭杆给锯掉就不管了。北京市政协2009年的调查显示,全市没有在任何部门登记注册的“黑户”幼儿园多达1299家;而公立幼儿园以及有合法资质的私立幼儿园,总共只有1266家。这1299家 “黑户”幼儿园就像露在外面的箭杆屁股,看它不顺眼,锯掉它很容易。“黑户”幼儿园背后,数十万不得不上“黑户”幼儿园的孩子,才是扎在肉里的箭头。我们有不少条件优越、足以当做典型来参观的幼儿园,比如报道中提到北京市北海幼儿园,质优价廉,但仅面向中央部委公务员的子女。2009年,广州曝出9个机关幼儿园一年财政补贴6000万的消息。这些幼儿园的存在,与其说是展示中国教育的成就,不如说是展现中国教育不公平到何种地步。
教育主管部门可以给办幼儿园的资质设立苛刻的条件,这些民办幼儿园,基础薄弱,光是让它们签订“责任书”,就足以压垮它们。但问题是,你既然看这些不正规的学校不顺眼,那就给这些不是公务员子女的普通百姓家庭,甚至打工者家庭的孩子入托找一条出路,教育主管部门也该拿出一个责任书来才像话。
我这些日子在北欧旅行,发现这些国家哪怕再小的社区都有幼儿园,再偏僻的地方都能保证孩子方便地上幼儿园、上小学、中学,而且这些学校全是公立和免费的。所以在北欧国家除了极少数收费高昂的私立贵族幼儿园,根本没有私立幼儿园,政府也用不着打击“黑户”幼儿园。没有人傻到要和政府办的免费公立幼儿园竞争的地步。
而我们离北欧社会治理水平的差距还远得很,我没指望中国能很快达到这个标准。那我们可以做什么呢?眼下最简单的措施,就是放开对教育资源的管制,鼓励和保护社会投资,而不是动辄给人家扣“黑户”的帽子。
台湾地区和香港地区就是这样,除了公立幼儿园,幼儿园不足的缺口由很多慈善事业来分担,除此以外,还有很多私立幼儿园来提供服务,比如在台北,我看到几乎每个社区都有不止一家私立幼儿园,条件并不奢华,有的往往就是在居民楼里有一套房,也可以接纳小区里的孩子,也许只有十个二十个孩子,也可以办个小托儿班。这样既解决了家长的困扰,而且因为有充分的市场竞争,价格较为低廉。
不用操心家长的选择,一个常识是,家长总比教育局的有关人士更会关心自己孩子的福祉。
眼下对待所谓的“黑户”托儿所,政府“有关部门”的态度只能有两种:一种是自己做好;一种是自己做不好,放开让别人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