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埋葬唯一的孩子10个月零25天后,罗刚(音)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医院里又成为一名父亲。去年5月四川大地震夺走了他年仅11岁的女儿的生命。 事情过去数周后,妻子仍然痛不欲生。他的小舅子建议:“如果你不再要个孩子的话,我姐姐将会伤心一生。”35岁的罗回忆说:“地震发生后我们处于非常糟糕的状况,我妻子不停地哭。”就在他说这话的几小时前,他的健康的儿子出生了。婴儿躺在妈妈旁边的摇篮里,母子两人都安详地睡着。“现在我们好多了,新生命诞生了,代替了被夺走的那个生命。”
现在说地震的幸存者正从中恢复过来还为时尚早。数以千计的年龄在三四十岁的夫妇们———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失去了唯一的孩子———认为他们承担不起继续等下去的代价了。其结果便是一个喜忧参半的婴儿潮,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所带来的欢乐都有助于缓和不久前失去孩子所造成的悲痛。
绵竹市负责计划生育的一名官员说,在绵竹市,在地震中失去孩子的50名妇女已经生了孩子,还有400名妇女正处于怀孕期。计划生育官员鼓励失去唯一孩子的夫妇再要一个孩子。农业人口在四川占大多数,很多人除了依靠根深蒂固的中国传统“养儿防老”外没有退休保障。中国人民大学的一名人口学教授说,“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一旦他们变成老人,如果没有孩子,他们在社会上就没有容身之所。”
这可能听起来是在为自己打算,但是对于地震灾区很多夫妇来说,孩子的死亡既是经济上的灾难,又是情感上的灾难。
一些妇女因地震造成的心理创伤不能生育,即使是成功怀孕,也是充满着愧疚和焦虑。新生儿会不会填补逝去孩子的记忆空白?父母是否会同样疼爱现在的孩子?他们是否要告诉孩子,他的姐姐或者哥哥已经离去?“他(新生儿)让我想起死去的女儿,我心里很痛”,一名待产的孕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