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语篇分析者来说,评价理论(appral stheory)主要是为了分析语言使用者为了实现其情感意义如何对于语言作出选择,属于语篇意义(discourse semantics)层面上的分析。语篇意义中的情感协商(attitude negotiation)存在着外显性(explicit)评价手段和内隐性(implicit)评价手段(White 2001,Martin&Rose 2003,Martine&White 2005)。前者指的是在词汇语法(1exa‘co-grammar)层面的体现,而后者则由被内嵌于语篇中的韵律、结构及修辞等因素触发(invoked)实现。从外显性和内隐性的评价手段中我们可以进一步分出静态评价(static style)和动态评价(dynarm‘cstyle)两种模式,对应于显性评价和隐性评价。前者由词汇在词典中的意义本身就具备评价意义,后者则要根据语境来推导。目前对于外显性评价手段分析应用较多,这类分析主要是在英语语法体系基础之上,集中于形容词、名词、动词和副词等,并进而拓展到汉语中也陆续就相应的语言层面展开广泛的研究。不过对于英语语法体系中缺乏的词并没有受到重视,量词就是其中之一,在很多情况下,英语a(n)+N,这样的结构等同于汉语“-+量词+名词”。如果这个N,具有评价意义(功能),那么汉语里的量词将承担一部分评价意义;而对于另外的情况在不具备评价意义的N,前面加上量词x,由于x具有评价意义使得整个短语也就有了评价意义。本文借助评价理论,分析量词传递人际意义的功能,重点是解决现代汉语中量词是怎样实现评价意义的以及量词的评价类型。为了使得分析有效,我们的例子都是来源于北大语言研究所开发的现代汉语网上语料库(ccL)或部分文学作品。
1 评价理论的基本要点
评价理论是Martin等从功能语法框架中的人际意义系统发展而来的,分为态度(attitude)、介入(engagement)和级差(graduation)三个子系统,各个子系统之下还存在着若干个子系统(李占子2001,王振华2001,Martin&White 2005)。而各个系统实现的手段存在着显性(ex—plicit/inscribed)和隐性(implicit/invoked)之分,前者主要是在lexico-grammar层面上实现(realization),而隐性则存在于修辞、音韵和篇章层面(Ethelston 2009:687)。Martin对词汇语法层特别关注了形容词、动词、名词、副词的评价意义,也就是说,评价体系的显性层面主要是词类之上,本文正是基于这个层面,将英语系统中缺少的量词作为一个词类来讨论其评价意义。在评价框架中,评价理论以二元极性(polarity)为轴线,任何一个参数都有正面(positive[+])和负面(negative[-])之分(Martin&Rose2003:25),在这中间存在着一个层次度的问题。这说明,绝对中性的语言是十分少见的。态度(~timde)是说话3/写作者表达社会人际关系的意义协商的语篇体现,包括表示说话者/写作者对描述对象和过程所引发的心理好恶的情感(affect),表示说话者/写作者对描述对象从社会规范和道德标准角度的评判(judgment)以及表示说话者/写作者对描述对象从美学欣赏价值角度的鉴赏(ap-preciation)三个子系统,这三个系统并不是相互孤立,彼此界限清晰的,它们存在着叠加现象。例如,an elegantlady,既有积极的美学鉴赏(appreciation)评价,也有正面的社会特别群体的判断(judgment)评价,还能激活听话者/阅读者的积极情感(affect)评价,实现情感协商。此外,这些情感(feeling)表达过程中有作者不同的态度介入方式(en-gagement)和不同的表达级差系统(graduation),所以介入和级差这两个系统是存在于态度各个层面的(如图,)。
2 量词的基本论述
任何一种语言都是人类用以描述和认知客观世界的方式,这必然使得该语言存在着表示数量的词汇,但是由于文化观念系统和语言系统本身的差异性,表示数量的词汇在不同语言里面的数量和表现方式不同,有些语言存在着量词类别,例如汉藏语系;而有些语言则不存在量词这一类,把汉语中的量词归为名词一类,如印欧语系。我们可以从英汉的词汇对比中说明英语中没有单独列出量词这一类。Wikipedia对于汉语量词的称呼有measurewords,collective words,classifiers,quantifiers等,这就是说英语把汉语量词称为用来描述物体的“性状、集合、种类和数量”的名词,在这个角度上又超过了汉语量词的描述功能,即汉语量词不等于英文所列的几类词的简单相加。较之英语,汉语体系中量词十分活跃,除了和英语一样拥有表示集合的量词(英语并没有单列而是归类于动词)之外,其最突出的是对于可数名词英语只用“数+名”结构,而汉语则用“数+量+名”结构,如two books对应“两本书’’、“两册书”。量词发展比较充分的语言通常有两类不同的量词,一类是度量衡等单位量词,另一类是用来表示各种名词代表的事物的状态和形态的量词(吴安其2005:1),前者多用于科学描述之中,本身没有情感意义;而后者多见于日常生活中,常常伴有各种情感和审美意义。本研究着重分析的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