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晓燕等 来源：中国教育报
编者按 幼儿园是童心雀跃的地方，因而，许多人看到的是教师和孩子一起唱歌、跳舞、画画、做游戏，于是就想当然地认为幼儿教师也应该是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实际上，特殊的工作性质和尴尬的社会处境，使幼儿教师面临着越来越多的压力和挑战。为了更好地走进幼儿教师，感受幼儿教师的生存状态，本刊特编发一组稿件，以期给读者提供一个了解幼儿教师的另类视角。
■祝晓燕
“幼儿园教师，多好的工作啊，天天跟孩子玩在一起，又轻松又快乐。”的确，有研究表明，我国幼儿教师的群体人格特征主要表现为乐观外向、宽容灵活、心平气和、幻想力强等。但随着社会观念的改变、社会风气的影响，幼儿教师面对的压力和困惑也逐渐呈现出来，一些幼儿教师感到无所适从，小雅就是其中的一位。
真诚投入却缺乏成就感
在中心幼儿园工作10年了，小雅很少请假：女儿病了找奶奶或外婆看护，父母病了也只能靠老公照顾，自己小病就撑着。其实，即使园长同意请假，小雅也不好意思、不忍心，因为一请假就得辛苦别的老师顶班，别人不熟悉她的班上孩子的情况，不知道谁午睡到一半要叫醒小便；不知道谁有哮喘，运动前背上要塞毛巾；不知道谁对什么过敏；不知道谁在生病该怎么吃药……
想起带过的孩子，小雅觉得每一个孩子都是那么可爱，虽然有孩子让她生气过、委屈过、烦心过，但谁让他们都是孩子呢，不犯错就不是孩子了，他们是那么天真纯洁，她从心底里喜爱他们。小雅的师傅退休了，可每当拿出每届孩子的毕业照，她几乎都能说出他们的名字，也记得他们在园里时的一件件趣事，回想时她总会眉飞色舞，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小雅的师傅还常常念叨：“这些当年黏着我、喊我老师妈妈的孩子们不知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他们过得好吗？”
其实，小雅常常遇到这样的情景：一个孩子擦肩而过，她惊喜：“×××，你好啊！”孩子一脸茫然：“你，谁呀？怎么认识我？”“我是你老师呀！”“哪里的老师呀？”“幼儿园的小雅老师呀！”“哦。”孩子一脸不屑：“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小雅好失落，辛苦3年，不求“记恩”，只求“记得”都是奢望。
小雅知道，幼儿园的3年，是人脑快速发育的时期，是语言、音乐、逻辑等长成的敏感期，对孩子一生的意义是重大的，那么习惯、情感、态度、思维以及真善美的种子既已播下，孩子记不记得自己就不重要了。何况，3—6岁孩子记忆的特点，决定了他们会遗忘那个时候大多数的人、事、物。 但是，“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乃人生一大快事”，“桃李满天下”历来是教师的成就感所在，幼儿教育作为基础教育的组成部分和学校教育和终身教育的起始阶段，处在教育金字塔的塔基之下，幼儿在园内健康、快乐、全面、和谐的发展都是隐而不见的，再多的辛劳都是英才成功的铺垫，英才都在“塔尖”上。因而，这种成就感，小雅等幼儿教师无法体会。有时，小雅不由地会自怨自艾，甚至自怜自弃。
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指出，成就感是人焕发激情和创意的动力。幼儿园教师是很感性的，和孩子朝夕相处，更显纯真，有着强烈的成就需要。小雅看过华师大李生兰在2001年的调查：52.5%的幼儿教师认为自己任教以来没有取得什么成就，在认为自己取得较大成就的46.25%的教师中，有43.75%教师仍对自己的成就较为不满。最近，也有研究显示，幼儿教师的成就感在不断下滑，日益加大的流动性正是一个佐证。
工作琐碎劳动强度大
小雅最怕的是带小班，新生刚入园，30个孩子一起哭，不管给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他们都哭叫着：“要妈妈、要回家！”有的躲在角落，满怀悲伤地哭；有的拳打脚踢、嘴啃牙咬，满腔愤怒地哭；有的逮着机会开门就跑，边跑边哭……那时，小雅往往抱了这个哄那个，哄完那个又抱这个，常常是哄一个、抱一个、拽一个、拉一个，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楼外墙角边、拐角处，还常常躲着抹眼泪的家长，孩子哭她也哭，这时小雅又得哄着家长说：“这是分离焦虑，很快会好！”一天下来，浑身上下都会被鼻涕、眼泪、汗水湿透，衣服、裤子、脸、手或脖子还会“光荣负伤”。
好不容易孩子适应了，哭声少了，每天的吃饭轮流喂、起床排队穿、上下楼梯一个一个搀，都是极大的体力劳动！到了游戏、上课时间，小雅得亲手制作大量的玩具、教具来吸引孩子的注意力，让他们参与到集体活动中来。
带小班难，带中班、大班更难。40个精力旺盛、聪明伶俐的孩子，每天有数不清的问题，如果准备不充分，还可能被孩子问倒。每天，教室里都是吵吵嚷嚷的，小雅的脑子常常嗡嗡一片响！生活活动、游戏活动、自由活动时，孩子们很少用走的，基本上都是跑的，不一会儿，小雅的嗓子就喊哑了。同时，中班、大班往往要接受更多的开放展示、检查评比、比赛演出，而这些工作才是真正劳神劳力的。
小雅中午是从来不休息的，一是要轮值照看孩子午睡，二是没有办公室或休息室给她午睡，三是一周几次的业务学习，也没有时间午睡。每天从早干到晚，其中最繁琐的工作是环境创设。为了“让每一堵墙都说话”，让每一样教具都能启迪智慧，小雅要用各种材料（一般是各种搜集来的废旧材料，如瓶瓶罐罐、旧盒子废箱子、石头等）布置主题墙、活动区、自然角。
最费脑力的是教学计划的制订，每天从早到晚的近10个小时里，让孩子学什么、玩什么、怎么学、怎么玩，每个活动都是要考虑到语言、音乐、健康、社会等多个领域的整合而精心设计。活动结束后，小雅还要做好过程资料积累，写好观察笔记、活动记录、午睡记录、游戏记录、幼儿成长故事、家园联系本，班级网站等。
不仅工作太过琐碎，小雅还需要迅速地进行角色转换，调整自己的情绪，常常前一分钟还在为女儿生病住院自己不能去照顾而内疚，后一分钟就要带着微笑安慰家长：“放心，孩子交给我，我会照顾她！”
不管发生任何事，在幼儿园，小雅都必须像妈妈那样温柔忍耐：能给哭泣的孩子抚慰拥抱，不计较眼泪鼻涕；会处理孩子的呕吐、大便，不恶心不嫌弃；能像演员一样能歌善舞、能演会说，不管年龄多大，都能扮演小兔蹦蹦跳、能学小鸭嘎嘎叫、能学孔雀轻轻飘；能像工艺美术大师心灵手巧，会布置环境，会制作教具、玩具……
因而，小雅经常自嘲：“我们是全能人士！什么工作都要做：漆匠、花匠、木工、裁缝等；什么工具都会用：胶带、刀剪绳梯、摄像机、油印机、身长体重测量仪；什么才艺都要懂：琴棋书画、文理百科；什么本领都要教：吃、喝、拉、撒、睡、学、玩。我们更是一位十足的清洁工，擦窗、拖地、扫厕所……”
细心谨慎反而常受委屈
没有成就感、工作琐碎也就罢了，受误解、受委屈甚至受歧视还是常有的事。就像那一次，快放学了，家长们都陆续来接孩子了，小雅隐约闻到有股异味，着急地问：“是不是谁拉裤子上了？”小朋友都说没有。小雅想，孩子会难为情，还是一个个问吧！于是她走到每一个孩子身边，悄悄问：“是你吗？没关系的，老师会帮你的！”小手都摇着：“不是我！”家长来接了，好多人挤在门口，无奈中，小雅只能先送孩子到家长手中。
但是，第二天一位家长找到幼儿园，投诉说：“老师太不负责任了，小强大便拉裤子里了，老师居然不知道！”小雅连说对不起，并问：“小强，老师问你怎么不说呀？”小强坚决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小雅明白了，小强很要强，不愿老师和小朋友知道自己拉裤子的事。然而，家长仍横眉冷对：“孩子不说，老师不会一个个问、一个个闻、一个个脱了裤子看吗？幼儿园老师什么素质？”小雅无法多作解释，只有道歉：“以后会注意的，请您放心！”其实，小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再细心，百密一疏也在所难免啊。
要是哪天孩子擦破点皮、弄出点血，那就不得了了，小雅必须第一时间向园长汇报，并且作好被扣工资、取消评优评奖资格以及如何检讨赔礼等思想准备，更要作好物质准备，等着家长兴师问罪，等待家长追问前因后果、现场情景、人证物证。其实，每当看到孩子摔了个包，小雅既心疼又恨不得这包长自己头上！
为人父母者，都知道孩子的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但几十个生龙活虎的孩子在一起，在幼儿园狭小的空间里，在丰富多样的活动中，在吃、喝、拉、撒、睡的日常生活中，老师只能时刻绷紧“安全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疾手快防事故。就这样，小雅还常常会夜里做恶梦：春游，孩子找不到了；活动，孩子摔跤了；上楼，孩子掉下来了。在幼儿园工作的10多年里，小雅常在冷汗中惊醒。
因为，事故不论大小，幼儿教师都难脱罪责。不得评优评奖、扣工资奖金、听指责谩骂、赔礼道歉，事故稍大的还有可能停职下岗。为此，幼儿教师吃饭喝水都和孩子在一起，如厕盥洗都要憋着轮流去。偶尔，小雅有时也会发牢骚：“责任，我们不能承受之重！”但牢骚归牢骚，小雅每天还是要微笑着面对这一切。
收入不高社会还有偏见
小雅不是在编教师，她们幼儿园的在编教师屈指可数，她每月工资1000多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小雅常常自我安慰：知足常乐吧！
小雅更多的是期待，盼望着工资再提高点。毕竟柴米油盐酱醋茶、女儿上学、房子还贷等，什么都在涨！但她也知道，她们的幼儿园是自收自支的，如果不提高收费，不办兴趣班、提高班，那么，园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际上，小雅也知道，幼儿园的一些做法是违背教育规律的，但如果不这么做，幼儿园和小雅的收入会更低。正是由于待遇低，小雅所在的幼儿园教师流动性很大，尤其是优秀的年轻教师。她们经常开玩笑说：“除非嫁个好老公，否则一辈子受穷！”
工资虽低点，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工作，小雅还是坚守着，但最让她受不了的，是那些对幼教和幼儿教师的不屑甚至歧视：“幼儿园老师什么素质？他们整天只知道玩！”偶尔，幼儿园来个男教师，还被称为“男阿姨”。和很多幼儿教师一样，小雅希望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得到客观、公正的评价，被他人理解、被他人尊重。
实际上，小雅知道，幼儿教育不仅是一门科学，更是一门艺术，并不是很多人眼中的那种“小儿科”。面对人生启蒙阶段的孩子，幼儿教师承担着更为复杂的教育内容和责任，教育工作不是单一的教学活动，而要涉及幼儿生活、游戏、运动、劳动等多种形式，要涉及身体保健、知识能力、经验感知、行为习惯、情感态度等多种内容。因此，幼儿教师的工作难度更大，更富于挑战性、创造性，需要更多更广泛的科学知识和能力。因此，幼儿教师的专业属性里，包含有文化实践的属性，更兼具社会实践、伦理实践、政治实践的属性。
“春江水暖鸭先知”，保障不足、竞争激烈的幼教界早就开始了竞争上岗、优胜劣汰，职称、学历、能力、德行等任职要求不断提高，使得幼教界早就出现了培训热——培训已成为幼儿教师工作和生活的重要部分，虽然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挤占得生活零零碎碎，教师们还都不断地进修学历，不断地考级考证，不断参加各类培训学习，去适应吸纳不断更新的幼教理论和观点方法。其中耗费的时间、精力、财力，只有经历，才知辛酸。
“做幼儿教师真的不容易！”小雅常常这样对自己说。尽管如此，小雅还是有着自己的教育理想。她常想，如果哪天幼儿园教师真正成为全社会最受人尊敬、最值得羡慕的职业时，孩子的入园一定不再难，幼儿教育也就大有希望！
（作者为江苏省无锡市滨湖区早期教育研究中心主任）
专家视点
切实保障幼儿教师权益
■洪秀敏
幼儿教师是幼儿成长过程中的重要他人，教育质量的关键在是否拥有良好的师资。尽管我国政府近年来越来越重视幼儿教师队伍建设，幼儿教师队伍素质也获得较快的发展，但目前仍然存在着不少问题。主要体现在：
身份不明确，地位偏低。在我国，提高幼儿教师的身份和地位是一个长期累积而至今没有解决的问题。长期以来，幼儿教师身份不明，地位偏低，工资和待遇水平较差，缺乏必要的法律与政策保障，未能真正享受到与中小学教师同等的社会地位和待遇。虽然《教师法》明确规定了幼儿教师属于中小学教师队伍，与中小学教师处于同等地位，享受同一待遇。但由于这一法律规定与人们习惯的理解不一致，且国家没有后续配套的一些相关政策法规，因此，我国幼儿教师应有的教师身份和地位尚未能得到真正贯彻和切实落实。如解决农村中小学民办教师问题、国有企事业单位转制学校的教师身份转换问题等的相关法规政策，均仅针对普通中小学教师，幼儿教师未在考虑之列。
不在国家的教师编制之内，待遇和权益缺乏保障。编制标准是决定教师编制数量与合理有效配置的核心，直接涉及到教师的工资待遇、医疗和养老保险、晋升和培训等权益能否得到落实和保障。2001年国务院办公厅、中央编办、教育部、财政部共同发布的《关于制定中小学教职工编制标准的意见》中，仅对高中、初中、小学阶段教师的编制标准作了规定，并没有明确包含幼儿园教师。因此，幼儿教师编制一直混编在中小学教师中，这种混编直接导致不少地区的幼儿教师编制被挤占；有的地方在教师定员定编时，将幼儿园教师的编制一举撤下；不少地方对幼儿教师编制问题采取只退不进、只减不增的政策。随着在编公办幼儿教师退休后的自然减员，公办幼儿教师名额逐步被压缩，幼儿教师逐步在走向“无编化”。更有一些地方政府干部缺乏对学前教育应有的认识和政策法律观念，在执行与实施过程中，甚至将现有的公办幼儿教师排除在国家教师行列之外，导致正式有编的幼儿教师越来越少，严重影响了幼儿教师的收入、职称评升、专业发展等，极大地影响了教师的工作积极性。
培训机会缺乏，队伍稳定性较差。尽管我国在相关法律中提到了幼儿教师具有培训的基本权利，但迄今为止我国已有的法律法规与政策尚缺乏专门针对幼儿教师培训的规定，在幼儿教师培训的机会、时间、责任、义务、经费来源与保障、激励机制等方面均缺乏明确、具体的规定与完善的配套政策制度保障。而教育部1999年先后公布的《中小学教师继续教育规定》和《中小学校长培训规定》中，幼儿教师和幼儿园园长都只在附录中被标注包括在内，由于这两个规定属于部门行政规章，缺乏较强的法律效力。同时，幼儿教师与中小学教师在工作性质、业务知识和技能等方面有较大的差异性，在此规定中并没有对幼儿园教师的继续教育作出专门的规范。而在具体实践层面，由于幼儿园教育不属于义务教育，幼儿园教师培训、学习的机会和条件未能得到很好保障。
因此，必须进一步明确政府相应的职责，切实落实有关幼儿教师地位和待遇的规定，保障幼儿教师的基本权益。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学前教育系）
实录
一位幼儿教师的一天
■陈维欣
幼儿教师是我从小热爱的工作，看到孩子们的成长，内心充满着幸福，但是与其他学段的教师相比，工作性质决定我们必须是忙碌而且是全才的，以下是我6月某一天的工作实录，与大家一起分享：
7:00，准时出门，今天的公交车来得很准时，太好了！刚上车，手机铃声响起，是可可妈妈打来的，可可今天有些发烧，要请假。安慰完可可妈之后，贝贝姥姥也打电话请假，贝贝也是身体不舒服。
7:40，来到小三班，开窗透气、放隔夜水，把昨天下班前准备好的教具再检查一遍。在和班级保育员说话的时候，孩子们陆陆续续来了。哎呦，豆豆脸上挂着泪珠进来了，我赶紧抱豆豆：“等下老师和妈妈打电话，让她下午第一个来接豆豆，好吗？”搞定！呵呵，我就知道，班上这几个年龄较小的孩子，每天上学都要和妈妈纠缠半天才舍得分开。
9:00，户外活动后，带孩子们回到班级，有序组织洗手、擦汗，谁知一转身，毛毛把水龙头的水开得超大，弄了身边的小朋友衣服都湿了。我一边赶紧把水龙头关上，一边带孩子们找自己的衣服换上，这个毛毛，前天吃点心时，他拿自己的衣服口袋去装豆浆，差点烫伤，今天又出状况，真是淘气。
10:00，区域活动时间，我和张老师两人一个指导幼儿自主选择材料探索，一个边拍照记录幼儿活动情况。活动中，林浩和沈丹辉打起来了，一问，是因为抢玩具。孩子们个个都有理，幸亏都没有被抓伤。刚解决了这边的打架事件，那边，陈刚发现自己尿裤子了，一阵大哭，我赶紧帮他找裤子换上。
10:30，区域活动结束，提醒孩子们喝水后，我带着全班近40个孩子再次到户外场地玩体育游戏，这是每天带班最紧张的时候，总担心那几个淘气的孩子出状况。还好，今天的体育游戏运动量没有那么大，算是顺利。
11:00，开始准备午餐了，保育员在教室里分午餐，我向孩子们“播报”今天的午餐内容，突然感到口干舌燥，才想起上班到现在我还一口水都没有喝上呢。可到水管接水喝的时候，看到李静正在厕所里便便，整个盥洗室臭气熏天的，估计她拉肚子了。刚从盥洗室出来，发现汪强把整碗饭倒扣在自己头上，还说是“戴饭帽子”，我的天，那个忙啊！
11:45，总算把孩子们都弄上床安静躺下了，我急忙来到教师饭厅，扒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中午课题组要研讨我的创新赛教案，我得赶紧去打印出来，那可是我熬了几个晚上设计出来的。
12:00，课题组研讨，大家对我的教案还是比较认可的。研讨结束回到办公室，总算可以坐下来歇歇了，打开电脑，QQ的头像一闪一闪的，周末相亲过的那个男孩在打招呼，约我晚上一起吃饭。说实话，我对他不是很满意。工作8年了，个人问题一直是妈妈操心的，但是，没办法呀，天天加班，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啊！找对象就只能靠人家介绍了。因为我是编外老师，工资低，给人感觉上条件也不是特别好，只能找“门当户对”的低收入男孩了。唉，随缘吧。
14:00，正想着结合大家的意见把创新赛的教案再改改，林老师过来了，她让我帮她画个背景图用来布置语言区，我马上动笔。林老师是位老教师，她的手工做得不错，手很巧，但是绘画不行，总是要找我们年轻人帮她。完成了林老师的背景画，方副园长进来通知：好好想想点子，下班后几个年轻人留下来一起制作教、玩具参加区里比赛。这一加班，估计今晚的约会又泡汤了。
16:30，手机定时响起，办公室的老师们都急忙往班里赶，自从校园安全引起高度重视以来，我园不再让家长到班级接孩子，而改为教师把孩子们带到门厅，一个一个接。
17:10，几位教师研究了半天，终于统一意见，确定各自找废旧材料，明天一起把设计的科学区教具做出来。回到资料室把明天上课要用的教、玩具准备好，时间已是近18:00。
19:00，踩着新闻联播的音乐走进家门，幸好有老妈已经做好饭等着。
吃完饭，坐在电脑前，完成今天未完成的文字工作，和QQ群里的家长们说说话，聊聊周末亲子活动的具体事宜。啊，快23:00了，抓紧上床休息，明天还有忙碌的工作等着我呢！ （作者单位：厦门大学幼儿园）
幼儿教师生存状态大家谈
甘肃省临泽县鸭暖学区大鸭小学王兴龙：
目前，农村幼儿园基本上都是小学附设，有的幼儿园任课教师既要承担教学任务，又要兼任保育员，甚至还得兼任小学班的教学任务和学校的其他兼职工作，周工作量达30节左右，工作负担十分沉重。
江苏省盐城市六一幼儿园园长祁晓霞：
幼儿教师负担重，承受着校园安全的巨大压力；幼儿教师待遇低，承受着家庭经济的巨大压力；幼儿教师很弱势，承受着事业发展、专业发展的压力；幼儿教师甚至有些无助，特殊的行业特点，使得他们享受产假、哺乳假都有些窘迫。
四川省成都市第十六幼儿园周静：
“幼儿园教师，多快乐的工作啊。”“那是你们不了解，其实呀，累得要死！”相信这一段对话在很多幼儿园老师身上都发生过。幼儿园教师的工作是繁琐而劳累的，并不像人们所认为的那样简单轻松，但它的确是一份快乐的职业，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群精灵般的孩子。
《中国教育报》2010年7月23日第1版
编辑：杜鹃
